yang-来年要大吉大利

【番外】细水潺潺

阅读警告:

1、正文是风平浪静的校园生活,此为义忍两人单独的番外

2、正文是耽美向,主CP是炼炭和宇善,不喜的同学可以选择不看,不影响番外的阅读

3、除岩柱是老师外,全员高中生设定,香奈惠姐姐例外

4、现代架空下的普通生活,平平淡淡

以上都觉得OK,可以继续往下




蝴蝶忍第一次见到富冈义勇是在吉明学校的社团招新大会上。领了一张报名表格转身就走的富冈不留神撞到了蝴蝶忍的肩膀,语气平平地道歉,默默地转身,蝴蝶忍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看清,自然没有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

再一次见面,已经是在剑道部的新人集结会上。凭借自身过硬的实力,蝴蝶忍顺利通过社团老师以及前辈们的认可,正式成为男子剑道部的社团经理。站在悲鸣屿老师身边,她细心地听着每一位新人的自我介绍,直到一个略微耳熟的声音响起,她才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面容俊秀却没什么表情的男生正在用刻板的语气介绍自己。说是介绍自己,其实也就说了自己的名字和班级,其它的什么都没说,不像有些新人,不忘吹嘘一下自己以往参加过的比赛战绩。

在招新大会上蝴蝶忍没看清他的长相,现在看来,这个人有着一副不错的皮相,不管是站还是坐,都是挺直背脊,方方正正的。一双蔚蓝的眼眸宛如大海,平静无波的表面却暗藏着波涛汹涌的力量。

是个高手。

蝴蝶忍在心里暗暗下定义。

 

后来在社团内部的新人练习赛上,果然不出她所料,富冈义勇的剑道水平在新人里简直出类拔萃,就算是跟社团里的前辈相比也毫不逊色。不过这一届新人里实力强悍的也不止他一个,但不可置否,他是最令人瞩目的其中之一。

新人里面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有好几个,像炼狱、宇髓、实弥好几个,一个个实力都不输给富冈义勇,就连在性格相处上,暴躁的实弥都比他好相处得多。

这个不是说富冈义勇的脾气比实弥还要暴躁,相反,他根本不会跟人吵架。别说吵了,连大声说话蝴蝶忍都没见过。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具备了“好相处”的特质。

可第一次在新人练习赛里,悲鸣屿老师有意让富冈义勇作为团体赛的参赛人员去参加东京剑道新人大赛。本来富冈义勇的水平不低,老师这个决定也不算错,还是很能服众的。可当悲鸣屿老师宣布这个决定之后,富冈义勇却拒绝了。而他给出的理由是:“我不适合参加团体赛,这次的比赛请允许我拒绝。”

当老师和前辈一再追问,富冈义勇还是坚持说自己不适合参加团体赛,一旁的实弥看不下去,就带着几分嘲讽开口道:“怎么?团体赛都不想参加,你倒是挺特殊的啊。”

没想到富冈义勇居然回了一句:“是的,我和你们不一样。”

这一句话在他人听来就是一种狂妄至极,再配上富冈义勇那毫无表情的面容以及平淡的语调,使得在场的人无一不皱了眉头,面露不悦。实弥更是怒火中烧,抄起手边练习用的木刀就要冲上去跟他来一场对打。

虽然在老师和前辈们的制止下,这场架没打成,但是富冈义勇的态度却给剑道社的其他成员留下了极不友好的印象,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蝴蝶忍。

 

这场风波持续到新人赛结束,到了选择指导前辈的时候,富冈义勇却无人问津,甚至几个前辈在考虑人选的时候,就没把他列入考虑范围。不过这对他也没造成什么影响,依旧每天照常来社团训练,也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他也不是唯一没有选择指导前辈的新人,和他一同入社,后来是剑道社顶梁柱的炼狱他们几个,也都没有选择指导前辈。原因就是他们这几个的实力比前辈还要强上不少,前辈们也无从指导,干脆全体直接由悲鸣屿老师亲自指导。

自从富冈义勇那天的发言之后,社团里跟他搭话的人也很少,除了和他同宿舍的炼狱、宇髓和实弥三个,伊黑在对打练习的时候倒是跟他打得欢畅,几乎也没见他主动跟谁讲过话。本来以为是因为同宿舍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炼狱他们三个才会说话的。但大半个学期过去了,虽然实弥三天两头就暴躁地要跟富冈义勇单挑,也叫嚷着要换宿舍,可实际上也没见有过什么行动。反倒是四人相处还挺和谐?

相处有段时日,蝴蝶忍也渐渐看出,富冈义勇并没有大家普遍认为的那种狂妄自大,在每次参加比赛的时候也不争不抢,凭他自身的实力说话。但他就是不愿意参加团体赛,问来问去就还是那句“我和你们不一样”,再问下去,他就歪头思考半天,慢吞吞地说:“这要从两年前说起……”

别说实弥了,蝴蝶忍自己听了都想揍他。

 

就这样,社团里对富冈义勇的奇妙态度维持了将近一个学期,在暑假来临的前夕,某天带着妹妹香奈乎出门采购的蝴蝶忍意外地在商场里遇到了富冈义勇,还有和他一起的一位同龄少年。

在假期遇到同学这也不算多稀奇的事,而且看他们两个提着大袋小袋的样子,十有八九也是和她们一样出来采购的。秉持着基本的礼貌,蝴蝶忍上前叫住了富冈义勇,友好地打了招呼。

在富冈义勇听到蝴蝶忍喊他转过头的那一瞬间,嘴角还没收起的笑容着实让蝴蝶忍震惊了一把。

要知道,在学校里根本没人见过富冈义勇笑。别说笑了,百八十年都是一张波澜不惊的表情,曾经一度让蝴蝶忍以为他的面部神经出了问题。但是这个时候,却在这里意外地发现,原来富冈义勇居然也会笑啊?

“义勇,这是你同学吗?”由于两人都还处于惊讶中没有反应,富冈义勇身边那个肉色头发少年就先开了口,带着笑意的眼睛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

富冈义勇这才反应过来,为两人做介绍,蝴蝶忍也得知了那名少年的名字,锖兔,和富冈义勇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也许是环境不一样,蝴蝶忍觉得富冈义勇的表情明显比在学校丰富得多,没有那种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表情。尤其在锖兔的邀请下,他们一行四人去吃鲑大根的时候,看着富冈义勇面露喜悦微笑,蝴蝶忍举着筷子,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连妹妹香奈乎在旁边拉了她的衣袖好几下她都不知道。

相对于蝴蝶忍的惊讶,锖兔似乎对此见怪不怪,还调侃了一句:“义勇果然喜欢吃鲑大根啊。”

“诶?富冈同学喜欢的食物是鲑大根吗?”今天再次被惊讶到的蝴蝶忍疑惑地问道。

锖兔笑眯眯地点点头,说:“对呀,每次吃的时候他都会这个样子,笑着吃个精光。”

蝴蝶忍看向富冈义勇,捂着嘴,轻声地说:“真的是一点也看不出呢。”

在学校看惯了他波澜不惊的表情,猛地一下子转化成这种正常人的模式,蝴蝶忍有点不太习惯。后面看到和锖兔说笑的富冈义勇更是让她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也就是从这时候起,蝴蝶忍对富冈义勇的面目表情变化有了极大的兴趣。

 

在暑假集训的时候,有一次轮到富冈义勇负责做饭,想着这个时候他会不会露出不一样的表情,蝴蝶忍在好奇心以及对他厨艺怀疑的驱使下,自告奋勇地说和他一起做。本来做好了“男生可能对厨房不是很擅长”的心理准备,在进入厨房的时候,蝴蝶忍却又被富冈义勇熟练地操作给惊了一把。

“富冈同学,对厨房的事情一点也不陌生呢。”蝴蝶忍保持着得体友好的微笑,将惊讶藏在眼底。

富冈义勇也没多在意,熟练地切着手中的蔬菜,用他不会变调的声音平平地回答:“还好,在家会做。”

本来想看富冈义勇会不会因为做菜而手忙脚乱的样子,现在觉得自己有点想象过度,不得不暂时灭了心思的蝴蝶忍也在一旁帮着处理食材,脑海里莫名想起那天锖兔说的,富冈义勇喜欢鲑大根,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背对着富冈义勇,故意提高音量说:“今天旅店老板跟我说,在这附近有一家店的鲑大根很美味呢。我记得富冈同学很喜欢吃……”

话未说完,身后切菜的声音就停了下来,蝴蝶忍有些疑惑地转过头,对上了富冈义勇那双带着明显期待的眼睛,询问的语气也带了几分罕见的兴奋:“蝴蝶,老板是这么说的吗?”

虽然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不过那发亮的眼神,说话时暗藏不住的喜悦,对富冈义勇来说已经是难得的变化了。达到目的的蝴蝶忍强忍着想要大幅度翘起的嘴角,维持合理的弧度,微笑着答道:“老板是这么说的。但是我没有问详细地址,富冈同学若是想知道,我可以帮你去问问老板。”

“那么就拜托你了,蝴蝶。”

见富冈义勇一本正经地跟自己道谢,蝴蝶忍头一次觉得,忍住不笑真的是个技术活。

 

从这次事件之后,让富冈义勇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出现不一样的表情,成了蝴蝶忍最大的乐趣。

富冈义勇也觉得蝴蝶忍对自己好像不太一样,但又因为她本来就人缘好,平时和人开开玩笑也很正常,也不是单单针对自己,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也就没有太在意。

直到后来有一次,蝴蝶忍到一家广受好评的面包店去购买糕点,在那里再次意外地遇到富冈义勇。

 

“为什么富冈同学会在这里?是在打工吗?”蝴蝶忍越来越觉得富冈义勇这个人有多可供挖掘的地方了,上次遇见他,知道了他在吃鲑大根的时候会面露微笑,这次在面包店遇到他,不会是他也喜欢这类糕点,吃的时候会哈哈大笑吧?

显然,这次蝴蝶忍想多了。

富冈义勇会在这里出现,纯粹就是来帮忙的,也就是说,这家广受好评的面包店就是炭治郎家开的那家。今天是因为外卖订单太多,店里顾不过来,所以富冈义勇才会过来帮忙看店的。

不过这也够让蝴蝶忍惊讶了,在她询问之下才了解到,富冈义勇之所以会过来帮忙,是因为炭治郎拜托他的缘故。炭治郎马上就要参加比赛了,除了在学校的练习,道场的练习也不能松懈,再加上功课和家里的压力,炭治郎这段时间精神有点不太好。这个状态被他们的师傅发觉后,就让道场里其他的师兄弟轮流去给炭治郎帮忙,减轻一下他的负担。

“所以说,那位叫炭治郎的孩子,是富冈同学的同门师弟,富冈同学是在这里帮忙的吗?”

富冈义勇轻轻点了点头,手上却很速速将蝴蝶忍选好的面包和其他糕点打包好,递给她后,又找好零钱给她。整个操作过程很流畅,熟悉得让蝴蝶忍都对他刮目相看。

正当蝴蝶忍拿好了自己的东西,准备告辞时,店门打开,进来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年,年纪约莫比自己小两岁,看上起和她的妹妹香奈乎差不多大。他一进来就先喊了一句:“我回来了。今天的订单终于送完了,义勇师兄,谢谢……”

在看到面带微笑的蝴蝶忍,少年的声音一下戛然而止,清澈的目光好奇地打量着她,又看了看富冈义勇。

不等富冈义勇开口,蝴蝶忍就率先向少年介绍了自己,在听到自己是他师兄的同学后,少年友好地跟她打了招呼,还多送了两个店里招牌的红薯面包给她。蝴蝶忍有些不好意思,少年却说:“没关系的,既然蝴蝶小姐喜欢,也是对我们面包味道的肯定,说起来还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温和的语气,略带腼腆的笑容,确实让人很容易对他印象加分。在听见他喊富冈义勇师兄的时候,蝴蝶忍也猜到了少年的身份,大约就是他口中那个小师弟了。

少年自我介绍叫灶门炭治郎,现在就读于吉明学校的国中部,算起来也可以叫蝴蝶忍一声“前辈”。而且在交谈过程中,她更是发现这个少年和香奈乎是同班同学,两人关系还不错。

同一个学校,又是同为剑道部的成员,即使有着高中和国中之分,也很容易打开话匣子。蝴蝶忍又在店里逗留了一会儿,和炭治郎交谈了几句,在离开的时候,正好富冈义勇也可以回去了。因为蝴蝶忍要去乘坐的地铁站和富冈义勇回家的方向是同一个,于是两人就结伴一起走。一路上两人的空气十分沉默,富冈义勇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蝴蝶忍也想说点什么,但却也找不到适合开头的话题。地铁站到了,将蝴蝶忍送到进站口,富冈义勇跟她说了声“再见”转身就走了,蝴蝶忍只得摇头上了回家的地铁。

 

到了第三次在校外遇到富冈义勇,是和锖兔、炭治郎,还有一位漂亮的小姑娘在一起。看着跟锖兔说笑自然的富冈义勇,蝴蝶忍再一次在心里感叹神奇之外,依旧上前跟他们打了招呼。

“你是义勇的同学,叫蝴蝶忍,对吗?我记得你哟,看来你和我们还真是有缘啊,第二次见面了。”相对于富冈义勇,锖兔显得就比较活泼一点,他也主动地跟蝴蝶忍问候道。

蝴蝶忍掩嘴轻笑,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挺有缘的。炭治郎旁边的那个小姑娘她是第一次见,小姑娘也带着几分好奇打量着她。炭治郎则是介绍这是他的妹妹祢豆子,祢豆子对着蝴蝶忍甜甜一笑,让蝴蝶忍心中倍增好感,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询问之下,蝴蝶忍才知道他们几个正要去道场做例常练习,因为知道蝴蝶忍也擅长剑道,于是就邀请她一起去观看。正好闲着无事的蝴蝶忍就答应了,看到富冈义勇和灶门炭治郎这两个性格相差甚远的师兄弟,她也很好奇能够带出这样的徒弟的师傅会是怎样的一位高手。

没想到高手真的是高手,蝴蝶忍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人的剑道师傅会是鳞泷左近次,在日本享有盛誉的剑道前辈,具有剑道范士的称誉。蝴蝶忍对这位前辈早就有所耳闻,而从他的剑道练习场出来的剑士,几乎在各个剑道大赛上有着活跃表现。

鳞泷左近次名望很高,不过人倒是很亲和那种,没什么架子。因为富冈义勇要和炭治郎做对打练习,祢豆子对蝴蝶忍这个姐姐很有好感,就靠着她一起坐在场边观看,顺便跟她说了他们兄妹二人与这家剑道练习场结缘的由来。

 

小时候兄妹二人在道场附近一个公园玩耍时遇到几个街头混混仗势欺人,两人看不过去说了几句就招来了对方的拳头。当时兄妹二人还小,对方又是十多岁的青少年,明显两人就是被挨打的一方。这个时候是富冈义勇和锖兔路过,见到这样欺凌弱小的情景自然冲上前去见义勇为。对方虽然人多,但富冈义勇和锖兔两人身手灵活,也还能跟对方周旋,最后动静太大了,道场里其他人闻讯赶来,那几个混混知道情形不妙就赶紧夹着尾巴跑了。富冈义勇和锖兔也挂了点彩,好在灶门炭治郎兄妹二人没受伤。兄妹俩觉得过意不去,就跟着富冈义勇他们一起来到鳞泷左近次的这家道场,看到他们上好了药,包扎好伤口之后才放下心来。

这一来二去,兄妹两人就跟这里熟络起来。后来鳞泷左近次见炭治郎天分不错,就问他要不要跟着自己学剑道,学好了之后也可以保护自己重要的家人。本来就因为之前的事对学习剑道的人抱有极大尊重的炭治郎觉得,能够有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愿意教他,简直是自己的幸运,家里也没有反对,于是炭治郎就自然而然拜在鳞泷左近次的门下,成为富冈义勇和锖兔的师弟。

 

 

听完之后蝴蝶忍看向场内正在练习那两位师兄弟,柔声地说:“难怪你们两人跟富冈同学看起来那么要好,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

祢豆子漂亮的小脸上露出纯净甜美的笑容,点着头说:“对呀,义勇哥哥和锖兔哥哥对我们可好了,可温柔了。”

蝴蝶忍看了看富冈义勇又恢复了在学校经常看到的,波澜不惊的脸,又看了看在场边抱着胳膊,翘着嘴角跟一众看起来刚刚入门的小孩说话的锖兔。她认为锖兔担得起温柔这个形容词,至于富冈同学嘛……勉勉强强,也算吧。

 

这次之后蝴蝶忍和富冈义勇之间的来往变得频繁起来。在学校里,除了社团的练习外,蝴蝶忍有时也会在富冈义勇早上晨跑之后给他带早餐,而去图书馆看书时,富冈义勇有时也会帮蝴蝶忍占座。在校外,正好自己的剑道师傅搬了新的住址,离蝴蝶忍家有点远,于是经鳞泷左近次同意后,蝴蝶忍就就来到他的道场做日常的练习,有时还会带上自己妹妹。接触多了她才知道,炭治郎在学校还有另外三个兄弟般存在好朋友,其中一人居然还是不死川实弥的弟弟。这让蝴蝶忍不禁感叹世界真的是很小,缘分真的很奇妙。

 

不过有一点蝴蝶忍始终没有搞明白,那就是为什么富冈义勇对团体赛那么抗拒?平时来往之间,她虽然觉得富冈义勇有时用他那张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波澜不惊表情的脸,再用平平淡淡的语气说话确实让人有想揍他的冲动,但不可否认,他人确实很好,对身边的人也很照顾。最起码,在鳞泷师傅道场这里,他的人缘还不错,比在学校社团里正常多了。

嘛,他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是那张面瘫脸,和锖兔相处时表情就蛮丰富的,还会笑,而且笑起来还挺可爱的嘛。

蝴蝶忍托着下巴看着富冈义勇,心里如是想道。

 

“忍!”

清脆的声音将蝴蝶忍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抬头微笑地朝来人打着招呼:“真菰。”

墨绿色长发的少女笑眯眯地说:“你的练习做完了吗?”

蝴蝶忍点头,身上的护具还为卸下,柔声道:“总是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呢。”

少女掩嘴笑了笑,说:“你又来了。师傅说了,剑道的练习场本来就是给喜欢剑道的人来学习的,根本就不算是打扰哦。”说着,她在蝴蝶忍的身边坐下,侧头看着她,问道:“说起来,你们学校马上就要参加比赛了吧?怎么样,最近练习是不是很忙?我看你很久没过来了,义勇也说社团有练习,周末不过来了,今天你们俩怎么有时间来这里练习了?”

眼前少女叫真菰,和富冈义勇他们一样,是鳞泷左近次的徒弟,只比富冈义勇和锖兔晚一年入门,按辈分,是他们两个的师妹,炭治郎的师姐。年纪跟他们差不多,现在和锖兔一起在京都读书。

想到这个蝴蝶忍也觉得头有点疼,平时的社团训练是很繁重,但是每个人都很认真努力。根据成员们状态变化来不断调整训练计划中一些细节是她的主要工作,本来也没什么,最近比赛将至,在选择出赛的人选上又出了个难题。

现任的剑道部部长想让富冈义勇以团体赛的成员身份去参加比赛,毕竟这次团体赛高手云集,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其它学校击败。可因为富冈义勇对团体赛的抗拒程度,他是不会同意的。部长也去问了悲鸣屿老师,老师却来找了她,希望她可以去劝富冈义勇放下自己的固执,参加到这次的团体赛中来。不管怎么说,作为女生的她心思比较细腻,说话也委婉,而且也算得上为数不多,能够好好跟富冈义勇交流的人之一。

知道这次比赛社团里对团体赛的重视,蝴蝶忍也希望富冈义勇能够出赛,只不过要如何劝说……这可把她难住了。

苦闷了几天都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说的蝴蝶忍听到真菰的询问,找到宣泄口般将自己正在烦恼的事情跟她说了出来,抚着腮帮子轻叹一声:“我是真的不明白,富冈同学为什么这么抗拒团体赛呢?他不像是那种没有集体荣誉心的人啊。”

真菰听了之后,眉头皱了一下又舒展开来,看着场内的富冈义勇,幽幽地出声:“义勇,他在学校很抗拒团体赛吗?”

蝴蝶忍察觉真菰的语气不对,转过头来,意外发现真菰的表情有着些许无奈,点头之余带着疑惑道:“是这样的。从进入社团开始,只要是团体赛,他一直都是拒绝参加的,社团老师和部长都劝过他好几次了,他就是没有同意。”

真菰微微叹气,抱着膝盖轻声说道:“你们别误会,他不是不想参加,而是怕参加了之后会拖累整个队伍。”

似乎找到一个缺口,蝴蝶忍忙问:“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真菰略微沉思,开口道:“忍,你有没有觉得奇怪,锖兔君和义勇君两人是一起跟着师傅学习的,为什么到现在锖兔君只是在教导刚入门的小孩们,而不是像义勇君那样参加各种剑道比赛?就连他在学校参加的社团,也不是剑道社团。”

蝴蝶忍点点头。她从以前就觉得很奇怪了,按照他们的介绍,明明锖兔和富冈义勇是在同样的年纪,同时跟着鳞泷师傅学习剑道的,按道理两人现在水平应该差不多,可不知为何,两人一个经常参加各种比赛,还能指导炭治郎这样已经有了牢固基础的师弟们,而锖兔却只是在教一教那些刚刚入门的新手基本动作,从未见他跟谁练习对打过。学习了一样长的时间,锖兔看起来天分也不比富冈义勇差,不知为何两人现在的状态是天差地别。

“其实你别看锖兔君现在只能教教小孩,他可是师傅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如果一直练下去,现在可能跟义勇君差不多的水平,也可能会比他高一点?这个真的说不准。”想到了从前他们几人在鳞泷师傅的指导下学习剑道的场景,真菰脸上露出怀念的微笑。

“那是为什么……”蝴蝶忍没有怀疑真菰的话,倘若锖兔真的如她所说,现在有可能会是他们学校在赛场遇到的一个强劲对手。

“因为锖兔受过伤,他的左手曾经受过很严重的伤,就算后来康复了,也很难再举起竹刀,更不能再用力。”真菰带着难过的一句话,让蝴蝶忍愣在原地。

“怎么会?”蝴蝶忍看了看正在和一群小孩有说有笑的锖兔,想象不出来他当时受过这样严重的伤,也搞不清楚这跟富冈同学抗拒团体赛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说,锖兔受伤和富冈同学有关吗?

仿佛猜出蝴蝶忍心中所想,真菰微微颔首,说:“应该也算是和义勇君有点关系吧。也可以说,锖兔是为了义勇才受伤的。”

蝴蝶忍更加惊讶了。

真菰便告诉了她事情的来龙去脉:

“应该是国一时候的事了。那个时候他们两人还在同一所学校,也一起参加了学校的剑道部,当时因为水平出众,剑道社对他们两个很器重,加入社团没多久,部里就让他们都参加了正式比赛,而他们两个参加的第一场比赛,就是团体赛。”稍微顿了顿,真菰继续说:“那次比赛,他们两个表现大放异彩,以压倒性的优势,一路接连取得胜利,最后摘得优胜。当时不仅他们高兴,就连社团也为他们开了庆功宴,两人也很顺利的在国中的比赛中成功地展露头角。”

“然而,这也招来了一些人的眼红和不甘。他们两个所在的学校社团成绩很好,顺利地拿到了全国比赛的参赛权,这也是他们两个第一次参加全国比赛,那时候他们可高兴了,就连师傅也开心,还说到时去现场看他们比赛。可就在比赛那天,发生了意外的事情。”

说到这里,真菰脸上显而易见的带着愤怒,讲述的声音也带了轻微的颤抖:“那天上午的比赛很顺利,中午他们吃午饭的时候,一群穿着护具的人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就举着竹刀向他们劈过去。场面一下子变得失控起来,义勇和他的几位社团成员都挨了几下子,那些人还想再打的时候,锖兔反应过来了,也赶紧拿着自己的竹刀反击。”

“义勇看见了就想上前帮他,但被锖兔喝止住了。锖兔一边对抗那些人的攻击,一边大声喊,让他们快点去找老师和比赛的工作人员。当时对方人数很多,打得又狠,只有锖兔一个人在阻挡,义勇想上前帮他,却被他一把推开了,吼着让他赶紧去找人。”

“社团的同学又拖又架的,才把义勇拉了出来,赶紧去找老师和比赛的工作人员。等老师和工作人员赶到时,锖兔已经浑身是伤,那些人被他拖着,想跑也没来得及,全部被抓个正着。”

“后来事情调查清楚,是他们当天要比赛的一个学校,觉得锖兔和义勇是阻碍,就故意找来外面的一些不良少年,混进比赛会场,想将两人打伤,让他们上不了场。本来他们的目标是锖兔和义勇,打完就迅速逃离,这样就抓不到把柄。但他们没想到锖兔会一个人挡下他们,还不给他们逃跑的机会,让义勇和其他同学去找来老师和工作人员,最后事情败露,那所学校受到很严厉的处罚,但因为义勇他们也跟对方动了手,有违比赛规定,再加上锖兔受伤严重,那次的全国大赛只能遗憾退赛了。”

蝴蝶忍万万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段故事。真菰说的这件事她也有所耳闻,当年这件事闹得还很大,很多相关人员都被处理了,几乎拥有剑道部的学校都听说过,只是没想到故事的两个主角现在就在她的身边。

真菰没有停下,继续道:“义勇和其他几位社团成员挨了几下,受伤较轻,很快就好了。只有锖兔,几乎全身都有伤,最严重的是左手,连抬起来都很困难,在医院躺了很久才好转起来。当时医生就说,日常的生活没问题,但是要想再像从前那样做剑道这种剧烈的运动,是不可能了。”

“后来国一结束,锖兔退出了社团,又因为家里的原因,转学到了京都。义勇还是呆在之前的学校,虽然社团里的同学都跟他说没关系,不是他的错,可他还是很自责,总觉得是他给社团带了麻烦,还连带得锖兔受重伤。从那以后,他就很抗拒参加团体赛了,总觉得他会带累整个队伍,还会给社团带来麻烦。”

蝴蝶忍沉默着,她在思索着她该说些什么。知道了富冈同学不参加团体赛的心结所在,可她还是不知道要如何去劝说这个固执己见的人。明明就不是他的错啊……

“真菰。”

“什么?”真菰看向蝴蝶忍,见对方眉眼一如既往的温柔安静,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轻轻柔柔的,但又暗含着某种力量:

“这次的比赛,老师他们都很看重富冈同学,很希望他能够放下固执,出席这一次比赛。所以,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让他答应参加这一次的团体赛呢?”

蝴蝶忍十分诚恳,她也很清楚,让富冈义勇参加这次团体赛意味着什么。她也相信真菰明白这其中的意义,作为他的朋友,她们谁都不想看到富冈义勇这样下去。

真菰握上她的手,展开微笑道:“好的,我们帮你。”

 

 

真菰用了什么方法去劝说富冈义勇蝴蝶忍不得而知,在周一社团活动的时候,当悲鸣屿老师和部长再次提及让富冈义勇参加团体赛,他居然同意了。都已经抱着换人想法的他们也被他这一举动弄得是又惊又喜,确定完本次所有参赛人员名单后,部长还特意感谢了蝴蝶忍,夸她果然厉害,能够说服那个大顽固点头。

对此蝴蝶忍表示功劳不是自己的,能够让富冈义勇点头的人也不是自己,而是那些和他从小一起练习剑道的好朋友。部长却说,起码她能够抓得住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也很厉害了。

蝴蝶忍只能微笑不语,虽然富冈义勇是答应参加比赛,可她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担心,担心他会不会因为朋友的劝说,而去给自己制造更大的压力。

到了正式比赛那一天,所有人都集合好准备上场了,在这个时候偏偏又找不到富冈义勇了。部长一边让人赶紧去找,一边唉声叹气猜不透富冈义勇的想法。

全部人都在满会场地到处跑,寻找富冈义勇的踪影,本来想打他的手机,刚拨号出去,手机铃声就在他们耳边响起,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这家伙把手机放在背包里,然后背包没带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某种奇妙的指引,整个社团转晕了头都没找到富冈义勇,蝴蝶忍只走过一个拐角,就看到站在草地上发呆的富冈义勇。

 

“富冈同学!”

富冈义勇回神转头,看到蝴蝶忍朝他小跑过来,等她跑近后才开口:“蝴蝶。”声音依旧是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要准备入场了,大家都在找你。”蝴蝶忍看到他不免也有些抱怨:“富冈同学好歹有点意识吧,不要随便给别人添麻烦啊。”

“抱歉。”简单的两个音节从他嘴里说出,丝毫感觉不到他有愧疚的意思。

见怪不怪的蝴蝶忍催促道:“快点回去吧,大家都在等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富冈义勇听到蝴蝶忍的催促没有挪动脚步,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的一个休息点,声音忽然变得有些缥缈起来:“当年就是在那里,我们被人那些人找麻烦。”

“诶?”蝴蝶忍心中一惊,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只是一个普通的休息点,因为现在正是比赛的时间,那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在那里停留。

“我总是很担心,觉得自己会连累别人。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替社团挡下那些人攻击的人是我不是锖兔就好了,”富冈义勇的眼神也变得有些虚无,声音有些弱,“要是当初,我留下来……”

“如果是那样的话,锖兔君会更加生气。”不同于平时温柔甜美的态度,蝴蝶忍此刻变得有些严厉,她毫不留情地打断富冈义勇的自我想象,不顾富冈义勇讶异的表情,厉声道:“锖兔君那个时候为什么会独自拦下那些人,甚至不顾自己的危险,为你们争取叫来老师和工作人员的时间,难道富冈同学真的一点都体会不到吗?”

富冈义勇从未见蝴蝶忍如此神情态度,她一直都是温柔的,很少像这样子,带着进攻性的语气,直接击打着一个人的内心。

“因为在那种时候,一个人去阻止,让你们去找人,是他能想到的,把伤害降到最低的办法。他想到的是保护你们整个社团,帮助和保护别人跟同伴,这不是我们学习剑道的初衷吗?而且我不认为那个时候富冈同学的行为是逃跑。”

富冈义勇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蝴蝶忍,只听见她认真地对自己说:“你和其他的同学去找来老师以及工作人员,让事情没有变得更加不可挽回,难道不也是保护吗?富冈同学也保护了锖兔君的,请不要否认这样的一个结果。”

“蝴蝶……”富冈义勇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蝴蝶忍不想去管他要说什么了,眼下还是赶紧回到比赛现场比较重要。她拉着富冈义勇的手就往回走,她的手很小,掌心也不像一般女孩子那样细腻润滑,手指间的薄茧让人感觉有些粗粝。被她拉着走的富冈义勇刚才起伏的心情渐渐趋于平稳,安下心来的他也做好了准备,去迎接这场破除他心理枷锁的团体赛。

 

回到会场后,难免被老师训一顿。不过基于快要开场的比赛,老师也没有说太严厉的话。富冈义勇换上护具,坐在场边,静静地等候着上场。终于,有一场的对手跟他们势均力敌,轮到富冈义勇上场时,已经是至关重要的一局。蝴蝶忍还是有点担心,当富冈义勇经过她的时候,停了一下,面具挡住了他的脸看不到是什么表情,不过说话的语气却和平时一模一样。

“不会有问题的。”

平淡,没有起伏的语调,是他一贯的说话风格。

然而蝴蝶忍笑了。她知道,这个才是富冈义勇,当他双手握紧竹刀,面向他的对手时,他就是一名剑士,无畏无惧,一往直前。

 

当比赛结束后,蝴蝶忍问富冈义勇,真菰他们到底是怎么说服他答应参加比赛的。富冈义勇看了看她,歪着头沉思起来。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蝴蝶忍知道他这是在回忆前因后果外加组织讲述的语言,所以很耐心地等着。

“真菰找了锖兔和炭治郎,他们一起来跟我说的,让我参加比赛。然后,锖兔还打了我一拳。”

蝴蝶忍瞪大了眼睛看着富冈义勇,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这样简单一句话概括,未了还说自己挨打了,用富冈义勇那没有起伏的语调说出来,莫名的,有点喜感。

她忍住想要翘起的嘴角,不解地问:“这是为什么?你们吵架了吗?”

富冈义勇摇摇头,摸着自己的脸颊,还是平平淡淡的声调:“锖兔说,如果我再说‘会带累别人’或是‘当时受伤的人是我’这种话,就跟我绝交了,哪怕是抱有这样的想法都不行。”

蝴蝶忍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虽然觉得因为自己的请求害富冈同学挨了好兄弟的揍有点不安,但也不得不说,锖兔这一拳打得还是很值,起码能够让这个把自己困在原地,始终走不出来的家伙给打得清醒一点。

“而且,炭治郎也说了,”富冈义勇视线转向蝴蝶忍,说:“和蝴蝶你一样的话。”

“诶?炭治郎君也说了吗?”蝴蝶忍有些惊讶。

富冈义勇点头:“他也说不要否定这个结果,既然能够继续练习下去,就一定有东西要传下去。”

富冈义勇也想不到,平时乖巧温驯的师弟会跟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锖兔和真菰他们还十分赞成。

蝴蝶忍微微一笑,恢复了以往温柔的态度,但说出的话却有点扎心:“看来炭治郎君比富冈同学成熟多了,跟他一比,富冈同学之前那种心态简直就是小孩子。”

富冈义勇皱了皱眉,似乎不想承认自己像个小孩,但又找不到可以反驳蝴蝶忍的理由。

看得出来,富冈义勇已经能够慢慢放下那段过去,以后也不会再因为团体赛的事情跟社团闹得不愉快,如此一来,以后在参赛的人选上也不会让老师和部长头痛不已,也算是皆大欢喜吧。

“富冈同学要想证明自己不是小孩,就请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吧。不把事情说清楚,还让别人误会,你再这样下去,”蝴蝶忍嘴角上扬,一半认真一半调侃道,“会继续被讨厌的哦。”

说完正想转身就走,却看到富冈义勇眉头紧皱,很认真地说:“我没有被讨厌。”

 

……

 

蝴蝶忍目瞪口呆地看着满脸认真的男生,惊讶得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内心却想大喊一句:“难道你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被讨厌了吗?”

但是良好的素养没有让她把这句话喊出来,收回心神后,她勉强让自己说的话像在安慰:“对不起,我不知道富冈同学不知道自己被讨厌的这个事实。这么仓促地说出来,真的很抱歉。”

并没有感觉得自己有被安慰到的富冈义勇眉头皱得更紧了,想再开口为自己辩驳的时候,蝴蝶忍却转身朝集合的队伍走去,肩膀还在一抖一抖的,富冈义勇再迟钝也猜到她在笑。

 

“蝴蝶。”

“还有什么事吗?”蝴蝶忍按着自己有些发酸的腮帮子,控制好自己脸上的表情,回头微笑道。

“谢谢你。”

还是和平常无异的,波澜不惊的表情,就连说话的语调也没有变化,但蝴蝶忍还是感受到,这个人在很真诚地对自己说这句话。

她抿着嘴,笑容中掺着些许俏皮,说:“走吧,要集合了哦。”

 

到了晚上,洗漱完毕后坐在书桌前,蝴蝶忍整理着这段时间以来的训练计划表,根据成员表现出来的问题,对他们接下来要如何改进要做出调整。毕竟比赛结束不代表万事大吉,也许其他人还能放松一下精神,她是不能的。再过不久又是社团里练习赛,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当富冈义勇的名字映入她的眼帘,她游览着他这段时间以来的状态变化,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在鳞泷师傅的道场时,他和他其他的师兄弟一起训练的样子。想起他和锖兔说笑的样子,在道场指导炭治郎温和的样子,还有被道场的小孩子和祢豆子缠着无可奈何又很耐心的样子,最后,定格在今天比赛结束后,他一脸认真地否认自己被讨厌时的样子。蝴蝶忍忽然发觉,其实富冈义勇的表情还是很多变的,并不像平时在学校里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然而社团里知道的人只有她一个,像是觉得自己发现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蝴蝶忍莫名觉得有些欢喜。

而且,这样的富冈同学,还挺可爱的。

 

 

可能是因为能够打开心结,摆脱那份枷锁,让自己心里轻松不少。富冈义勇也不再在出赛的资格上多做纠结,和其他人相处也稍微缓和了一点,但也就一点,微乎其微。起码在蝴蝶忍看来,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有时候说出的话真的很想让人揍他一顿。不过蝴蝶忍也没有将他之前的心结说出去,富冈义勇心里对她还是十分感谢的。

随着蝴蝶忍到鳞泷左近次的剑道练习场次数越来越频繁,和真菰以及锖兔等人关系也越来越好,她和富冈义勇走得更近了。甚至于有时候富冈义勇会在约好的地点,等她到来后再一起走去道场,结束练习后,他还会送她到地铁站,等她进站上车后,自己再回家。

两人相处时间越久,蝴蝶忍就越喜欢调侃和捉弄富冈义勇。她用的方式也不过火,却经常让富冈义勇不起波澜的脸上出现微妙的变化。就像是轻盈的蝴蝶掠过平静无波的水面,荡起一圈圈浅显的波纹。而富冈义勇面对伶牙俐齿的蝴蝶忍每次都处于下风,想为自己辩驳又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时间一长,他也就任由蝴蝶忍去了。

终于有一天,当蝴蝶忍看到富冈义勇对着一个来练习的小孩露出温柔的表情时,她心里的感觉开始不对劲了。

她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一个她也说不清为什么的想法。

 

要是,要是……如果,他也可以对我露出温柔……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的蝴蝶忍赶紧摇了摇头,把这个可怕的想法丢出脑外,轻抚着有些加速的心跳,她低下头,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如此想法。

可是一旦萌生出这个想法,蝴蝶忍几乎克制不住自己。她每次看到富冈义勇对着别人露出别的表情,温柔的,耐心的,开心的等等,她心里就会忍不住去想,这些表情如果也可以对她……不,不是,和这些表情所表达的感情不一样,她想要的,并不仅是停留在这一层面的感情表达。她想要的是,是,是……什么呢?

被这种想法纠结许久的蝴蝶忍找不到答案,想起来还会有点心跳加速,弄得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对劲了。

这时候,在上大学姐姐蝴蝶香奈惠回家了,看到妹妹这个样子,不免有点担心,晚上就拉着她一起睡,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从小和姐姐感情很好,蝴蝶忍很喜欢姐姐,也最信任她。加上自己真的找不到可以解释产生这样想法的理由,就把心中的烦恼都跟姐姐吐了个一干二净,最后还搂着姐姐的胳膊忧愁地说:“姐姐,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香奈惠听完妹妹的讲述,先是一愣,然后掩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她没想到,她的这个妹妹居然有一天会为这种事情烦恼。不过这样也好,她这个年纪也正是会为这种事情烦恼的时候。

不明白姐姐为什么发笑,蝴蝶忍迷惑不解地看着香奈惠,直到她停下来,温暖的柔荑轻轻地抚上蝴蝶忍细腻的脸颊,笑眯眯地说:“阿拉,原来小忍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啊。”

被姐姐这一举动弄更加摸不着头脑的蝴蝶忍迷糊地问:“姐姐在说什么呢?”

“小忍很喜欢那个人吧,所以才会有这种自己都解释不清的想法。”香奈惠声音很柔,听在蝴蝶忍的耳朵里,就像扔了个炸弹,吓得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喜欢?怎么可能!”

蝴蝶忍激动得差点要大声喊出来,但又怕夜深人静会打扰到父母和香奈乎,只好压低音量,不过她一脸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的表情,足以证明这句话在她心里掀起了多大的波浪。

“姐姐,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呢?像他这样的,根本就,就……”越说越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蝴蝶忍只觉得自己耳根发热,心脏“砰砰”地乱跳个不停。

香奈惠早就预见自己的妹妹会有这种反应,她也做起来,握住妹妹手,微微侧头,有些恶作剧般地问:“就怎么样啊?”

面对姐姐的调侃,蝴蝶忍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得抱着胳膊,扭过头去,极力地否认道:“反正这是不可能的,没有这回事!”

香奈惠也不再继续往下说,只是温柔地顺着妹妹的头发,眉眼弯弯,笑眯眯地看着她。

 

“蝴蝶?”

蝴蝶忍猛地一下子惊醒,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富冈义勇,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找自己。

“悲鸣屿老师让你去找他。”见蝴蝶忍有所回应,富冈义勇说出来找她的目的。

“啊?哦哦,好的。”蝴蝶忍有些慌乱地回应道,刚要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富冈义勇就伸手扶了她一把。

“你,发生什么事了吗?”富冈义勇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蝴蝶忍,这两天她有点神情恍惚,偶尔别人喊她好几下才有所回应,实在不像她以往的样子。

对上那双认真的眼眸,蝴蝶忍一时间心跳又加快了几分,但还是强自一笑:“没,没有什么。大概是这两天没睡好吧,谢谢你的关心。我还是先去找悲鸣屿老师吧。”说完转身便匆匆离开,留下了一头雾水的富冈义勇。

 

等走出社团活动室,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没有平复的趋势,手不禁抚上脸颊,蝴蝶忍这才惊觉自己脸颊有些发烫。刚刚富冈义勇那双认真的眸子,和那天晚上姐姐说的话在她脑海里来来回回地不停转换,最后把自己也弄得一团乱麻。她有些无力朝老师的办公室慢慢走去,心里叹道,果然不能太相信姐姐的话,不,不对,姐姐没错的。是富冈同学的错,嗯,是他才对!

“哈啾!”活动室内,富冈义勇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鼻子,带上面具,准备和实弥做对打练习。

 

 

阳光正好的周末,蝴蝶忍正打算和妹妹香奈乎在家做点甜食,以此来打发这悠闲的假日,顺便把那个莫名的想法赶出自己的脑海,省得影响自己的难得的轻松心情。

就在第一份小蛋糕从烤箱里拿出来,她接到了富冈义勇的电话。因为他从未主动给自己打过电话,直觉认为他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所以蝴蝶忍按下了接听键。

 

“喂,富冈同学?”例行的礼貌问候,蝴蝶忍把那个莫名的想法暂时抛却后,还是能够用以往两人相处时语气态度和他说话的。

可听筒另一边传来的声音就不太对劲了,虽然表面上还是和平时一样平淡,但蝴蝶忍还是从中听出了几分明显的急切:“蝴蝶,你现在方便吗?有件事想要麻烦你。”

 

看来自己猜对了!

 

她连忙询问了对方遇到的麻烦情况,听完之后脸色微微一变。一边安抚富冈义勇,一边匆忙换好衣服,嘱咐香奈乎独自看好家后,步履匆匆地出了门。

 

刚才在电话里,富冈义勇说希望自己可以来炭治郎家一趟,炭治郎有个妹妹在和弟弟玩耍时,摔了一跤受伤了。由于受伤的地方比较尴尬,富冈义勇一个大男生不太好帮她检查上药,无奈之下只能打电话向蝴蝶忍寻求帮助。至于为什么不找炭治郎的母亲或者祢豆子,那是因为炭治郎的母亲带着祢豆子去京都参加一个点心的推广活动了,并不在家,炭治郎也跟着学校社团去大阪参加比赛了,也不在家。所以炭治郎才会拜托富冈义勇来帮自己看顾几个年幼的弟弟妹妹。

所幸乘坐地铁的话,蝴蝶忍赶去炭治郎家时间也不算很长,下了地铁,她急匆匆地来到炭治郎家,当富冈义勇开门迎她进去的时候,她看到客厅的地板上坐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泪眼汪汪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当即让富冈义勇和几个弟弟出去回避,蝴蝶忍温柔地安抚着小女孩的情绪,细心地为她检查受伤的地方。父母都是医生,姐姐也在医科大学念书,从小就耳濡目染的她对紧急的伤情处理还是颇为熟悉的。平时在社团里,成员们的一些小伤小痛也都是她在处理,眼下的情况不算棘手,所以她很快就处理好了。

小女孩摔伤的地方接近大腿根部,还说觉得臀部有点疼,也难怪富冈义勇会大老远地把自己叫来了,这样受伤的地方,即便伤势不重,他也确实不方便给人家一个小姑娘处理。

炭治郎的这些弟弟妹妹她见过一次,之前来面包屋买面包时见过。这个小女孩似乎对她也还有印象,帮她包扎好后,她还嫩嫩地跟自己说:“谢谢姐姐。”

微笑地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蝴蝶忍帮她让她带着自己去房间找一套干净的衣服替她换上,等全部处理完毕后,这才把那几个男生放进来。看到富冈义勇进来,已经收了眼泪的小女孩朝他伸手,咧着嘴笑着招呼道:“义勇哥哥。”

不敢碰触她,怕碰到伤口,富冈义勇来到她的面前,蹲下身,问她:“不疼了吗?”

小女孩摇摇头,继续对他笑得眉眼弯弯。

富冈义勇这才放下心来,直起身来,跟蝴蝶忍道谢:“谢谢你,蝴蝶。还有……”稍微顿了一下,他才慢慢开口:“麻烦你了。”

蝴蝶忍摆了摆手,笑容清浅:“这算不上麻烦的,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她犹豫了一下,转而换了一个问题问了起来:“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真菰和锖兔君不和你一起来吗?”

“锖兔感冒了,真菰,今天师傅有点事情,找她过去帮忙了。”富冈义勇慢慢悠悠地解释了另外两位好友没来的原因,顺便和蝴蝶忍回到客厅坐下。

说完之后两人相顾无言,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富冈义勇本身话就少,没话说他也不觉得气氛尴尬,而蝴蝶忍脑海里不由得又想起那天晚上姐姐说的话,心跳又开始加速起来。正当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犹豫着要不要告辞回家时,那几个小孩一下跑了进来,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地不停,挽留了她想要离去的脚步,也缓解了她和富冈义勇之间的尴尬。

接近傍晚的时候,炭治郎的母亲和祢豆子都回来了,看到蝴蝶忍也在家里不免有点惊讶。蝴蝶忍先是向主人家表示未经允许便擅自登门的歉意,富冈义勇也跟着解释是自己把蝴蝶忍叫来的,也为自己的疏忽导致妹妹受伤一事诚挚道歉。

了解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炭治郎的母亲没有责怪他们两个,要论述最根本的原因,也是几个小孩太淘气造成,也不能去责怪别人太过疏忽。而且富冈义勇的做法也很到位,炭治郎的母亲不觉得他有什么错,相反她很感谢富冈义勇让蝴蝶忍来处理小女儿的伤情,也对专门赶来帮忙的蝴蝶忍表达了谢意。

本来两人想告辞回去了,但是炭治郎的母亲执意要留他们下来用晚饭。祢豆子也很拉着蝴蝶忍的手臂,甜美地笑着挽留道:“忍姐姐,你就和义勇哥哥留下来吃晚饭吧。今天也是多亏了你帮忙呢,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谢谢你的。”

拗不过她们的盛情邀约,两人只得答应留下来用晚饭。等到吃完晚饭,两人走出炭治郎的家,已经漫天的星光了。

依旧是把蝴蝶忍送到地铁站,在准备走进站台的时候,蝴蝶忍忽然转过身,看着富冈义勇那张平静的脸庞,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富冈同学,为什么今天会想到找我过来帮忙呢?”

富冈义勇听了之后,脸上的表情慢慢地转为疑惑,仰脸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思考。

怕对方不了解自己的意思,蝴蝶忍忙解释:“其实我觉得你那个时候送她去医院或者找真菰过来,都比找我过来更方便,所以,所以,我……”说到后面,声音低了下去,她不再继续开口。

 

的确,今天的事情,送去医院或者打电话给真菰都比把自己叫过来要方便得多。就算是真菰被鳞泷师傅叫去帮忙,但事出有因的话,她还是会过来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富冈义勇会大老远把自己叫过来呢?这有点找远水来救近火的感觉,不太合理啊。

 

富冈义勇还在沉思,想了很久,他才慢吞吞地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说:“我不知道。”

 

???

这是什么回答?

蝴蝶忍只觉得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的焦躁,让她不想再看到富冈义勇这无风无浪的表情。

 

“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照你说的那样去做,”富冈义勇看着蝴蝶忍,目光坦然而认真,“我当时能够想到的人,就只有你。”

 

蝴蝶忍在这一刻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了,大脑也一片空白,后面是怎么上的地铁她自己也不知道。

坐在座位上,她还是没有缓过神来,只是呆愣地看着前方。巨大的车窗玻璃在黑暗与灯光的相互交映下,清晰地将她此时的模样投射出来。

她恍恍惚惚的,有点不太敢相信,对面映在车窗玻璃上,满脸通红的的女孩就是自己!不过是那样一句话,自己怎么可能?

蓦地,姐姐温柔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小忍,喜欢那个人吧。”

 

喜欢?

是喜欢……吗?

她,喜欢富冈义勇?

 

如果先前姐姐的话还会让蝴蝶忍有点不以为然,那么这一次之后,她开始真正地审视自己的内心了。倘若姐姐说的是事实,那么……富冈义勇对她呢?虽然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起其他同学来说算是比较亲近,可有没有到那个程度,蝴蝶忍还真的不好说。

在这件事情之后,当蝴蝶忍再次来到鳞泷左近次的道场练习时,遇到了炭治郎,炭治郎再次感谢那天蝴蝶忍特意赶过来为自己的妹妹处理伤口。蝴蝶忍让他不要再放在心上了,她也是过来帮忙而已。

当天没看到富冈义勇,似乎有什么事没有过来。心里有点失落,却又说不清真正原因,蝴蝶忍只能强迫自己专心投入剑道的练习中,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等到练习结束,蝴蝶忍和真菰、炭治郎结伴一起走,当走到路口,真菰和炭治郎要左转回家,蝴蝶忍要右拐去地铁站。

“原来你们两个的家在同一个方向啊。”和真菰她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但这件事蝴蝶忍还是今天才发现的。

炭治郎点头笑道:“是的。还有义勇师兄和锖兔师兄,我们四个都是这个方向哦。”

 

蝴蝶忍愣了。

不管是从炭治郎家出发,还是从鳞泷师傅的剑道场出发,她回家的车站都是同一个,每次都是富冈义勇先送她到地铁站,然后他自己回家。之前问过其原因,他说是因为地铁站和他家是同一个方向,他就顺路送自己到地铁站。如果按照炭治郎的这个说法,那他岂不是……

“义勇师兄的家跟我家也不远啦,只有一条街的距离……哎,真菰师姐,怎么了?”正在说在兴头上的炭治郎冷不丁被真菰扯了一下,他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师姐,却看到真菰在对他使眼色,闻出气氛发生了改变,炭治郎又看了看蝴蝶忍,干脆闭嘴不说了。

“忍,我们先回去了。时候不早了,你路上小心哦。”真菰嘱咐完后,拉着炭治郎匆匆地走了。

蝴蝶忍独自一人走向地铁站,一路上炭治郎的话总在她脑海里盘桓。走到了地铁站前,她回头看着已经亮起路灯的道路,神情有些怔忪,她突然很想问问富冈义勇,为什么每次都要走那么远的路送她到地铁站?又为什么每次都跟自己说,他只是顺路?

路上的灯很亮,照得整条路都亮如白昼,也映出每一个行色匆匆的路人。

 

蝴蝶忍瞬间有股冲动。

和那个人一起走在这条五光十色的道路上,然后看着那个人因为自己的调侃而露出困惑、认真的模样。说不定还能听到他为自己辩驳的那句:

“我没有被讨厌。”

 

 

这一天,因为班级工作留在教室处理很久的蝴蝶忍,在结束工作后关好教室门,一点也不意外地遇到了也是刚好结束工作,准备回宿舍的富冈义勇。

“坐久了有点腰酸,富冈同学要不要去操场走一走呢?”没有扭捏,蝴蝶忍大大方方地邀请道。

富冈义勇轻轻颔首。两人走出教学楼,便朝操场走去,活动活动久坐的疲乏。

今夜的月色很好,两人漫步在操场上,蝴蝶忍仰望天上的明月,似有感慨地发出一声感叹:“今晚的月亮很美呢。”

富冈义勇也跟着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没有领会其中意思的他只是老实地说:“嗯,很不错。”

不指望这跟木头能够解风情,蝴蝶忍也越过这个话题不谈,直接了当地问:“富冈同学,其实你家的方向,和地铁站并不是同一个方向吧?”

没料到蝴蝶忍会一下子把话题跳跃到这个上面,富冈义勇先是一惊,然后露出少见的无措神色。

见此更加确定的蝴蝶忍继续问:“为什么要跟我说你家和地铁站在同一个方向呢?”

对上蝴蝶忍清澈如水的眼睛,富冈义勇心里第二次产生了怯意。他扭开了头,怕自己藏在心里的事情会被眼前这个心思细腻的女孩察觉,努力掩饰着语气中的慌乱,用自己最平稳的声音说:“很晚了,回去吧。”

转身想离开的他,却被蝴蝶忍拉住了手掌。他疑惑地回头,只见蝴蝶忍脸上的笑容温柔恬淡,可她说出的话,让自己的心跳乱了步伐。

 

“富冈义勇,我喜欢你。”

 

 

“你在想什么呢?大家都准备出发了哟。”蝴蝶忍的手在眼前晃了晃,富冈义勇这才回神。

他们剑道部全体成员来伊豆为IH大赛做的集训备战已经结束了,明天下午就要准备回东京了。接下来就是艰难的大赛,一场都不敢轻易放松。今晚是伊豆的夏日海上花火大会,很多同学都换上了浴衣,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议论着一会儿花火大会。

那边炭治郎正追着伊之助,努力地想要说服他穿上浴衣,但伊之助说什么都不肯穿,最后没办法的炭治郎联合玄弥一起把他按住,强行给他换上衣服。善逸穿的是一件浅杏色的浴衣,本来还高高兴兴的他,在宇髓的“一点都不华丽”嫌弃中瞬间变了脸色,不依不饶地跟他吵闹着。来伊豆做美食攻略的蜜璃穿着一件淡粉色的浴衣,长长的头发挽了起来,发间的头饰前两天在伊黑那里见到过。

富冈义勇按了按太阳穴,心里知道自己又想起以前的事了。他平复下自己的思绪,淡淡地说:“我没事。走吧,准备集合了。”

 

蝴蝶忍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两人并肩朝集合点走去。等悲鸣屿老师说明今晚活动要注意安全以及回旅馆的时间后,就放了这一群蠢蠢欲动的少年们出去参加这场热闹的大会了。

今晚身着一身浅紫色浴衣的蝴蝶忍,手中拿着一把小巧的扇子,和蜜璃一起欢快地穿在各个游戏和小吃的摊贩之间,卸下了冷静从容的外壳,恢复一个普通少女的活泼开朗,和闺蜜一起拉着手边逛边玩边吃,享受着这欢乐悠闲的时光。只不过为难了后面两位跟着的男生,富冈和伊黑时不时迸发出的火药味吓得周围的人对他们都退避三舍,两个女生也不去劝和,蜜璃甚至说:“这样子的伊黑同学和富冈同学好可爱哦!”

好吧,也确实不太理解这位美女对可爱的定义。

 

很快,海上花火大会即将开始,大家也各自呼朋引伴地找好了观赏的位置。伊黑和蜜璃也不知道找到了什么地方,人潮一冲,倒和富冈蝴蝶冲散了。通过电话得知两人平安无事后,他们两个也找到了一个不错的观赏位置。富冈义勇还很意外地发现了炭治郎和炼狱两个在他们前方不远处,而和他们相隔不远的还有宇髓和善逸。

“所以说,邀请我一起参加海上花火大会的,是谁给你出的主意?”之前在试胆大会的时候,因为月色很好,想和男朋友来个浪漫的林间漫步,却被对方很直白地拒绝了。原因是“如果不快点走就不能赶在规定时间内到达指定终点”。被这种刻板蹈矩的话给气到了,试胆大会结束后,对方跟她说“现在可以慢慢走回去”,蝴蝶忍没理他,直接加快步伐回了集训的旅馆。结果第二天这个人就主动来找她,说一起去看海上花火大会。虽然知道这个花火大会是大型活动,剑道部的大家都会去参加,但是富冈义勇会来主动邀请她,还是让她觉得有点意外的,心里在想是谁给他出的这个主意。

富冈义勇也不瞒她,老实交代了是蜜璃给他出的这个主意。蝴蝶忍有点哭笑不得,交往以来,富冈义勇这样的操作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有时会生气,却也没有真的跟他计较。

而且,就算自己真的计较了,他也想不到自己生气的原因。

 

“嘛,这次就算了。”心里无奈默念,蝴蝶忍嘴角微微扬起。在第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时,两人都同时抬起了头。

 

夜空的烟花绚丽多彩,富冈义勇在观赏中,眼角的余光悄悄地落在蝴蝶忍的身上。她似乎没有发现,清丽的脸上是喜悦的笑容,仿佛这场美丽的花火带给她很多的欢乐。

握着她的手,耳边又响起曾经真菰问他的那句话:“你是什么时候喜欢忍的?”

当时富冈义勇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回答,被锖兔调侃自己是因为害羞不肯讲。虽然也有这么一层原因,但更多的原因是他更想亲自告诉蝴蝶忍,即便她从来不问自己这种问题。

 

什么时候喜欢的吗?

大概就是,那天的团体赛,她呵斥了自己消极规避的心态,又拉着自己的手走回赛场,掌心的温度感染着他,让他内心真正卸下负担,再次以一名剑士的身份,重新站在了赛场上……





作者的话:

1、我很努力地往他们本身的性格上靠了,可能义勇喜欢蝴蝶几乎看不出来,但以他的性格,就算喜欢也不会表现的很明显,只会默默地对你好,

so……

2、为什么义勇会做菜?因为在家会帮姐姐做。而照顾小孩那里,义勇的姐姐没有出场,是因为姐姐要上班工作啊(#^.^#)

3、如果有偏差,请轻点喷,因为这是我写的第一对BG向的同人(╯﹏╰)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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